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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散荧]无题

一些个篡改原剧情

双向暗恋前提

注:此篇的散兵才是来自异乡的旅行者,荧嘛,往下看吧。




散兵做了个梦。


身体如羽翛般落入一片漆黑的海中,伸手不见五指。窒息感并非来自溺水之痛苦,而是绝望的寂静。他任由自己向下沉去,落入深不见底的海渊。意识弥留之际,他看见远处隐隐有金色的光芒闪耀,不知何处传来一声鲸的长鸣,一股力量自下方喷涌而出。光芒愈发夺目,暖意像上帝的指尖一般触碰他。散兵刚意识到自己正在被谁人托上海面,水壶的尖啸便闹醒了他。


他不悦的支起半个身子,掀开帐篷的帘子。白色的精灵正手忙脚乱地灭火。派蒙小小的气力举不了这么重的水壶,滚烫的壶柄亦令她望而却步,只能笨拙地用碗舀起清水,将源头扑灭。地上一片狼藉,而火却没有丝毫扑灭的样子。


“笨死了。”散兵起身,用抹布包裹住壶柄,又将湿稻草盖在火苗上,这才阻止险些发展成惨剧的局面。“连烧水都不会,小心哪天把自己也搭进去了。”


派蒙低着个头缩在散兵身后,犹如一直保护自己的小獾。“旅行者,我错了嘛……”她恹恹地答道,生怕散兵嘴里又吐出什么责备的话语。


今天的散兵格外反常,他默不作声地在杯子里倒了两杯水,将其中一杯放在派蒙面前。


龙脊雪山无风时也总是那么寒冷,派蒙捧起其中一杯热水暖暖已经冻僵的双手,狐疑地看了一眼散兵。“旅行者今天是有什么心事吗?不如和派蒙讲讲,我们来聊聊天?”


“管好你自己吧,小东西。”散兵却是直接饮了一口滚烫的茶水,刺痛感像蚂蚁一样爬上他的舌尖。他彻底从恍惚的梦境中醒来,便放下了茶杯,踏着积雪向冰湖走去。


他喜欢疼痛,也喜欢拍打在他身上的刺骨寒风,唯有肉身受到刺激之时,他才能感觉到自己依旧活着。


“真是的,这世界上除了我还有谁能忍受你这臭脾气!”派蒙不满地在他身后跺着脚,但自己的晚饭还需要面前的少年解决,便将后面的话语咽了回去。她无奈地捧着茶,目视散兵渐行渐远。


很奇怪,旅行者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幅样子的?在打败愚人众制造的巨型机甲后,旅行者和纳西妲用神之心打开了前往世界树的通道,登上救世的方舟,成功清除了禁忌的知识所带来的污染,将须弥于水火之中解放。然而,或许是进入世界树带来的副作用,旅行者变成了如今怼天怼地的性格。


那他曾经的性格是什么样的呢?她细细回想,抿了一口茶水,又因过烫的水温而吐了吐舌,将细微的违和感抛之脑后。


不久,散兵便回来了,手里拎着几条刚捉上来的鲜鱼。他架起篝火,将鱼放在上面。火舌舔舐着被刮去鳞的鱼皮,使其变得焦黑,时不时溅起的火星在空中熄灭,化为尘埃落在洁白的雪上,最后消失殆尽。


劫火高扬……散兵想到了这个词语,很突兀,他记不起原因。


他如释重负般在空中吁出一口浊气,看向身边已经一脸馋相的派蒙。注意到他的目光,派蒙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,却差点被一只飞过来的滋滋冒油的烤鱼砸到。


“什么嘛,原来已经烤好了呀!”派蒙不满地说着,小口啃着焦香的的烤鱼,因美味的食物露出了幸福的神情。


城府极浅的小家伙,一条烤鱼就能收买你,散兵腹诽,手上却在老老实实地翻转另一条鱼。


提瓦特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夜晚的星河和极光,龙脊雪山也不意外。少年抬头,看着流动的莹绿色光束,它就像丝绸一般,倒映在散兵的紫瞳中,缓缓向前流逝。


散兵并不知道自己旅行的意义在何,他没有在那片沙滩上苏醒前的记忆,因此只能漫无目的地行走于这世间。


他解决了蒙德的龙灾,在魔神的手下救下璃月,又拯救了须弥的神明。所有旅途的经历都变成了无比清晰的记忆,唯独在稻妻的记忆像是一张纸一般空白。


散兵并不喜欢社交,他与生俱来的性子也让他本人不适合与过多的人有所接触,与这么多人结识后,他也没有和他们保持书信往来,只是继续自己漫无目的的旅行。


他的身边唯有那个略显聒噪的小家伙,自说自话要当他的向导,却一次实在的忙都没能帮上。


“哪天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你丢了。”每次派蒙惹了祸,散兵便会这样恶狠狠地威胁她,但话虽这么说,他却从没有实际行动过。


能与大名鼎鼎的旅行者散兵称得上关系亲近的只有一人,那便是须弥的小吉祥草王。散兵很喜欢她的净善宫,每次造访这个地方,他总能感觉到没来由的归宿感。爱屋及乌,他也因此对须弥这个国度抱有极大的好感。


只是,在这里,他遇到过前所未有的怪事。他曾被小吉祥草王送入世界树寻找自己身上疑团的真相,却发现与自己有关的部分一片空白。


就好像是被谁刻意删去一般……


“据你的描述,你曾失忆过。”面对这样的疑境,小吉祥草王给出了她的答案,“世界树存在的意义便是记录整个提瓦特,除非我的允许,没人能进入世界树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?”


小吉祥草王允诺散兵会给他一个合适的解答,但现有的资料不足以支撑她的任何一个想法,因此,这件事只能暂且搁置一边。


然而,在回到自己的住所后,一个声音在散兵的脑海中凭空响了起来。“你的记忆是真实的吗?你真的是无辜的吗?你究竟忘了什么?”接二连三的质问如同审判时的落锤声,生生拷打散兵的内心,即便他只是个可怜的无知者。


“多管闲事的东西,给我滚出去!”散兵痛苦地抱住头,温婉的声音不断刺激他的脑神经,令他的太阳穴不受控地跳动。此刻他的大脑就像是被千万跟银针反复折磨,疼痛感迟迟无法散去。


后来每次想到这一场景,头便会不自觉地开始疼痛,令他无法静下心思考这莫名其妙的话语中的深意。


他照旧在各处旅行,寻找自己身上的真相,如同朝圣的苦行僧。





散兵在一个奇怪的梦境中挣扎。


那是上一个梦的延续,他被熟悉的力量轻轻托起,朝着光芒的方向浮去。金光刺目,却没有带来其他的不适感。散兵再次睁开眼时,他正坐在一扁浮叶上,整片天空如同万花筒一般不断对照变化着,呈现出一幅光怪陆离的景色。空中某处似有碎屑不断落下,落在了散兵的头上,他用手指拈起那片霜花般的碎片,它却化为点点荧光,萦绕在散兵的指尖。有什么东西轻轻顶了下散兵身下巨大的荷叶,他回首一看,一只小海豚在碧绿的海面上露出一个头,露出像孩童一般的微笑。她的眼眸很特别,是蜜糖般的金色。


“是你救了我?”散兵想伸手去触碰她,然而小海豚却纵身一跃,再次没入海中。散兵连忙低头去看她的踪迹,却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浅滩上,仿佛深海从未存在过。


天空传来碎裂的声音,原本五彩绚烂的白幕变成了一块块碎片。每一块碎片上都有一个人,这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,却又令他感到陌生。他漠视生命,被仇恨遮蔽双目,却又像小丑一般被他人戏耍。陌生的愤怒凭空出现在他的脑中,他用力甩头,想要把这来历不明的情绪甩出脑海,却是于事无补。


散兵感到有谁抱住了他。


“别想起来。”她说,“这样就好,忘记我……”


忘记我……


梦醒的那一刻,心脏发出了剧烈的震感,散兵像是被人从水中捞起的溺水之人一般,贪婪的吸入新鲜空气。他的眼前仍是模糊的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面前晃动。


“旅行者……旅行者……”


旅行者,是谁……


“旅行者,你怎么了……”


我叫█ █,我是来自异世的旅行者……旅行者?倾奇者?旅行者?


“醒醒,快醒醒啊……”


散兵感觉有什么压在他的胸膛上,来回推动,弄得他很不舒服,头更疼了。


他勉强地睁开眼,看见派蒙正担忧地晃动他,不远处有一个金发的男人背对而立。


“太好了,你终于醒了!”派蒙欣喜地尖叫着,扑到了散兵的怀里,“呜……我还以为你真的要丢下派蒙一个人了……”


湿漉漉的感觉从薄薄的衣服透过来,给本就因怪梦感到不适的散兵雪上加霜,他扯住派蒙的小披风,想将她拉开,换来的却是更加用力的拥抱。


散兵不会安抚人,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,便将视线投向那个金发的男子。


“你是谁?”散兵单枪直入地问,语气丝毫不客气。


男人转过头,散兵这才看见他脸上的半张面具,正因如此,他读不懂对方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。


“你忘了?”男子语气似是十分惊讶,又像是恍然大悟般托住下巴,“或许是地脉的原因,这附近的地脉气息相当紊乱,导致了你的失忆。”


“他叫戴因斯雷布,之前你出了五百摩拉雇佣他,然后我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,你还记得吗?”派蒙哭完了,在散兵的怀里冒出个头。


“……好吧,很高兴认识你,戴因先生。”散兵紧紧盯着戴因斯雷布,他走到哪里,散兵的眼神就跟到哪里。


“对陌生人有所提防,这很好。”戴因见他仍有提防,便想开口缓解气氛,“不过,你可以信任我,神明可能对你作出不利的事,但我绝对不会,至少是现在。”


“我很好,你无需多管闲事。”散兵不客气地留下这句话,站起了身。“派蒙,走了。”


白色的精灵应声跟了上去,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若有所思的戴因斯雷布,却因散兵的眼刀又缩回他身边。


“失忆……”男人冷哼了一声,眼睛里多出了一丝嘲弄,“究竟是失忆,还是被篡改了命运,不论如何,在这个位置的人,都不该是你。”






做完了一天的委托,散兵回到须弥城内领取一天的报酬。


“向着星辰与深渊,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。”凯瑟琳一如既往地对他露出营业的微笑,将装有报酬的袋子递给他。在平常不过的事,自从散兵加入冒险家协会以来,这变成了他每天的日常。


“等等。”散兵像是想起什么一般,指着凯瑟琳递过来的原石。“凯瑟琳小姐是不是忘了,我的报酬是摩拉,而不是这种金玉其外的无用之物。”


“啊,对不起,我一定是记错了!”凯瑟琳连忙向他道歉,将原石收了回去。


看着逐渐远去的散兵,凯瑟琳偷偷扶住了额头。“程序里明明写的是二十原石来着……”


在路过铁匠铺之时,皮肤黢黑的铁匠喊住了他。“喂,旅行者,你上次委托的东西做好了!”


散兵闻声而去,接过的却是一把单手剑。


“铁匠先生,不论你想把这把单手剑给谁,但一定不是我。”散兵微微举起手中的剑,像欣赏古玩一般上下打量,“我向来用的是法器,您却给我一把单手剑,莫不是希望我上台舞剑而非上战场?这东西您自己用着会趁手吗?”


铁匠汗颜,面前的少年虽是出言不逊,话却没说错。他连忙向对方道歉,承诺自己会为散兵重新打造一把武器。


之后的种种,仿佛都与他作对一般。坐在咖啡店里,老板送上的却是一盘甜食;在奥摩斯港,猫店老板拉着他要教他学习他丝毫不感兴趣的猫语;路过大巴扎,却被一个红发的舞娘拉去换衣服,更荒谬的事,她拿出来的戏服却是一条明显给女孩子穿的裙子。


虽然得到了应得的道歉,但他们对他的举动,就仿佛他是另外一个人一样……


“对不起,我无法为你解答这件事。”纳西妲难得束手无策地垂下了头,“这种反常,我从没听说过。对此我只能这样解释,或许是曾经的你的习惯,只是在你失忆后忘记了。”


“这样吗?失忆前的我难道还会喜欢穿女装?”然而第一次面对自己无法解答的问题,神明只是无措地望着他,散兵没有强迫别人的习惯,便打算就此作罢。


“只是,最近的世界树很奇怪,似乎是有外力在影响其运作,有些空白之处被人填补了回去。或许,这会是解开你身上疑团的关键。”纳西妲严肃地对他说,“这关系着整个提瓦特的命运,我将会持续关注这件事,若是有什么异样,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。”


不久后,散兵接到了来自八重神子的邀请。介时,稻妻正好在举办容彩祭,由于人手不足,急需冒险家协会的协助。


“这次有个人指明需要你的帮助。”八重神子将来客的清单递给散兵。很奇怪,明明没见过眼前之人,发自内心的厌恶感却如黑泥般始终甩不掉。


“我会帮助你们的。”散兵接过纸,强忍着几近作呕的感觉,“所以宫司大人能放我走了吗?”


“旅行者,你怎么了?”派蒙轻抚散兵的后背,而后者在无人的角落干呕。


“没事,就是感觉恶心。”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,向码头走去。


他又重新见到了许久未联系的朋友们,因长时间没有见面,如今竟有些生疏起来。然而在看见枫原万叶的一瞬间,散兵竟感到心脏一阵抽痛,仿佛对方曾经死在自己面前过。


五歌仙的故事随着行动的推进而被逐渐铺陈在众人面前,唯有黑主的故事仍存疑云。当天晚上,阿贝多应邀前往神里屋敷,回来后便埋头绘制,直到天亮才开始收拾画具。


“可是阿贝多,这幅画上什么都没有呀?”派蒙指着空空如也的画布,担心地看着天才画家,犹如在担心他的精神状况一般。


“这是我自己的安排。”阿贝多一本正经地回答道,“黑主作为整个事件的反面人物,其形象在我看来,应由观赏者自行想象他的模样,不论是凶煞丑陋的恶人还是故作斯文的伪君子,我想将画笔交由每一个人。”


他的回答赢得阵阵掌声,但散兵隐隐觉得,其真意并非如此。


果不其然,在众人离去后,阿贝多喊住散兵。“虽说明面上将想象的权力交给所有人,但我的确对黑主的形象进行了创作,只是,这次我用了特殊的墨水,就是绫华收到的信件上使用的那一种。”


说罢,阿贝多拿起一小杯水,向画布撒去。真正的画作由浅至深缓缓浮现,一个少女的背影出现在上面。她身姿娇小,背对着正面镜头,斗笠之下却是一头显眼的金发。


“在创作之前,我拜访了所有可能知晓五歌仙故事的人,但除了神里绫人先生,没有人知晓当年的雷电五传究竟因何而没落。”阿贝多解释道,“神里绫人将主题设定为五歌仙的用意想必也是告诉我们当年的真相……你在听吗?”


阿贝多轻拍散兵的肩膀,而后者却一动不动。他的身体因震惊而战栗,瞳孔不自觉地颤抖着,仿佛被眼前的画作夺了心智。


“旅行者,旅行者?你怎么了?”在阿贝多不断的呼唤下,散兵这才回过神。他紧紧攥住阿贝多的双臂,激动地问他:“难道你不觉得有问题吗?”


“你是指我的画有什么问题吗?”


“稻妻什么时候有过金色头发的人,你在画的时候就没感到违和吗?”


“或许这位[国崩]小姐来自于其他国度,却在稻妻与雷电五传结了仇。”阿贝多上下打量慌乱的散兵,“旅行者,你是知道了些什么吗?”


“不……”散兵的双手渐渐花落,眼神中满是失落,“真相绝对不是这样。”


他没见过画上的少女,却本能地觉得,她是善良之人,不会为了寻仇而伤害无辜者。


那么她是谁?


记忆很遥远,像是在海上泛舟时远处的孤岛,每当他感觉自己快要抓住自己真正的记忆之时,它便会像鱼一样从他手中溜走。


剧烈的头痛再次袭击了他,然而这次,他强忍着疼痛,努力将手伸向那个渐行渐远的金色背影。一个猜想浮现在散兵的脑中,驱使他立马离开离岛。


“旅行者,你要去哪里?”


“不用管我。”他头也不回地向那个方向走去,背身向身后人挥了挥手,“你们继续举办你们的庆典吧,我不奉陪了。”





“旅行者,你慢点……”派蒙有些吃力地跟在散兵身后,眼前人的脚步很大,丝毫没有一丝减速的样子。


“跟不上就留下吧,这本就是我的事,不需要你做无用功。”散兵头也不回地向前走,他的速度甚至更快了,“况且,你是不是平时吃太多了,一直飞也会累吗?”


“真是的,回去派蒙就要给你起一个难听的绰号!”


一人一精灵就这样来到踏鞴砂,一片乱刀冢前。湿漉漉的泥土上插满了断刀,有些已经生锈了,微钝的刀口似是在诉说当年的混乱。


散兵仔细地观察每一柄剑,但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一把。他不知道自己想找的刀究竟长什么样,却本能感觉这些丑陋的只剩刀柄的破铁不属于那个不存在的人。


他走入看见峡谷间被人为凿出一个山洞,里面堆放着各种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武器,桌上有几张纸,边角已经泛了黄,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,但散兵仍能辨认出上面的字迹。


踏鞴砂昔日大火,有一倾奇女自灾中逃生,奉行仕奉命捉拿,却未能见其行踪。在此期,幕府大人喜得良刀一把,并于桂木试刀,后由幕府大人与被斩者命名,其名谓桂木斩场正。罪人丹羽擅离岗位,未经许可放由倾奇女离开,隧畏罪潜逃。


桂木,丹羽,还有……倾奇女。


这些名字陌生而又熟悉,就像是自己原本就应该认识他们一样,然而自己在提瓦特的游历的时日不多,眼前的纸张显然已有百年历史,几乎要与石桌融为一体,上面的墨迹也已淡得难以辨识。


荧……


蜂鸣声淹没了散兵,他痛苦地捂住耳朵,却于事无补。耳边仿佛有千万个嗓子在低吟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名字,如同蝇虫一般挥之不去。天旋地转,内心满是怪异的酸涩,他痛苦地看向四周,什么人都没有。


荧……


荧……


荧……


我爱你,但你究竟是谁?


为什么我会爱你?


轰鸣声如退潮般离去,散兵躺在冰冷的石面上,大口喘着粗气。山洞里,他一个人笑出了声,随后反复咀嚼着这个愈发熟悉的名字。远处好像传来了派蒙的声音,但是他不想管了。


散兵又在踏鞴砂停留了诸多时日,久到树叶都开始变得枯黄,他也没有找到任何其他有用的线索。


噩耗突如其来,一日,一位陌生的冒险家找上散兵。


“有人发布了紧急委托要把这封信给你,委托人是一位叫纳西妲的人。”冒险家拿出被包扎的相当严实的信,“信我带到了,那么我先走了。”


散兵缓缓展开带有清香的信纸,然而里面的字眼却令他毛骨悚然,差点跌倒在地上。


“世界树被人焚毁。”纸上只有短短一行字。





散兵回到须弥时,整座城市都被悲痛的氛围笼罩,所有人都穿着黑白的衣物,天空中飘着彩旗,仿佛在送别谁人的灵魂。


散兵拦住一位路人,却见他脸上的表情无比悲伤,像是失去了重要的人。


“大慈树王为了守护我们,牺牲了自己,而我们却忘了她。小吉祥草王大人是多么怜爱我们,而我们却为了缅怀大慈树王,将她囚禁在净善宫内,须弥人真是罪该万死……”他呢喃地说着,声音越来越轻,最终仍不住掩面而泣。


大慈树王?散兵猛然回想到这个名字。曾经,他差点被灌入神明罐装知识,成为须弥的“大慈树王”,但却被半路杀出的旅行者阻碍,最后落败。


旅行者,我被旅行者所击败,那我是谁?


净善宫内,他向小吉祥草王道出内心所有的疑惑,然而没等对方回答,他看到了正在运作的世界树终端。


顷刻间,散兵回想起了所有的真相。世界树内,他看见了所有的真相,丹羽从未叛逃,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。


接受不了真相的散兵决意要进入世界树抹除自己曾经的存在,然而一道金色的身影却先他一步进入世界树。


“替我好好活下去,你值得拥有崭新的人生。”她的身体逐渐透明化,散兵看见荧两颊淌下清澈的泪水。


他不甘地嘶吼,一股强大的阻力将他阻挡在世界树之外。“为什么!这是我的事!”乱流在他的脸上割出纤细的伤口,鲜血被卷入肆虐的风中。“收起你可悲的怜悯心,我不需要!”


“因为我爱你呀。很早,很早就开始喜欢你啦!”少女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,向散兵挥了挥手,“那么,再也不见啦~”


“散兵,散兵!”耳边的声音逐渐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,派蒙在他眼前拼命晃动自己的手。“你在想什么?我们还要去找旅行者呢!”


“旅行者……啊,是的,她叫什么来着……”


“气死我啦!”派蒙像是一只起飞的史莱姆般,“她当初在世界树里救了你,你怎么连她的名字都忘了呀!”


小精灵的声音如褪色的照片般渐渐淡去,周围的一切嘈杂都归于沉寂。


散兵愣怔地看着不远处,有个熟悉的背影。她随手摘下路边的帕蒂莎兰,将所有的花扎成一束。


感受到身后的目光,少女回过头,像是已经知晓般对散兵笑了笑,随即款款走来,将整束花塞到已经呆滞的少年怀里。


“若不是有人烧毁了世界树,恐怕我能一直瞒下去呢。”她遗憾地说着,却又嬉笑着将散兵拥入怀中。“不过,终于能像这样抱你了呢。”


心脏在见到荧的那一刻便开始胀痛,散兵不懂人类的情感,他只觉那些无端出现的生理反应会成为他行进路上的绊脚石。但是,这股仿佛要冲破胸膛的强烈情感却又让他觉得轻飘飘的,脑中一片空白,身体却是很自然地有了反应。


“世界树能修改你们的记忆,但抹除不了我的存在。”荧在散兵的耳边低语,随意地将自己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垂上,“你知道吗,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观察你很久了哦,我不在的这段期间,你做的已经很好了。有时候,我自己也会忍不住偷偷靠近你,可惜你一直认不出我来。”


咖啡馆里故意端上甜品的服务员,路边给他递花束的卖花女孩,甚至是不久前将信送至他手中的冒险家……荧偷偷地在散兵的记忆角落落下了踪迹,然而忘了她的人偶从来没有注意过。


“少自作多情了……”散兵却怜惜地回抱住荧,“要不是托了多托雷那家伙烧了树的福,我早就记不起你了。”


“但是你还是去了踏鞴砂,而且其实你很早就发现不对劲了吧?”


“哼,不过是你的无端猜测罢了。”


“但是一切又变回去了。”荧的声音逐渐低落。散兵感到肩头似乎有些湿润,是荧在任由自己的泪水尽数落在他的衣服上。


“阿散,我好不甘心啊……”她失声哭泣,抱住对方的手指愈发发力,“我想回到过去替你改变那些事情,但却是这种结果……我明明应该想到的……我明明……什么都做不到……”


荧的话语逐渐变得断断续续的,最后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,便敞开心扉地放声大哭。散兵轻轻拍打她的背,像哄睡般安抚她。


一切都回来了,他腌臜的历史,他罪人的身份,以及,失而复得的庆幸。


“谢谢你,荧。”他的话语难得地流露出真诚,但很快又换回以前的语气。“旅行很愉快,遇上了很多烦得要死的人,体验了一回当大英雄的感觉,挺不错,就是你身边的小东西太吵了些。”


“派蒙听到你这话估计要排斥你好久了。”荧啜泣着,声音依旧哽咽,但在散兵的安抚下已经没有了先前那般伤心。


“无所谓,”散兵垂眸,“只要有你在。”


我也爱你。





阿巴,又是赶工的,这篇真的属于灵光乍现的东西了,只考虑了情节,人物细节啥的都没好好想,还在受大作业的压迫,好几次把不相关的内容复制到正文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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